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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评论可以不睁眼“说瞎话”吗?

来源  新民晚报  作者  徐翌晟 




一早(319日),微信朋友圈被一篇题为《中国当代艺术编瞎话速成指南》的文章刷屏,作者将当代艺术评论中拗口又令人费解的词汇冠之以“编瞎话词汇”的名称,并将这些“编瞎话词汇”与人人能够理解的日常词汇与关联对应,文章称:“读完《中国当代艺术编瞎话速成指南》您就可以摇身一变,跻身新一代中国前卫艺术行业从业者!”




在基础词汇部分,作者以“非线性”替换“连不上”,这样,一句人人可以理解的“我有时候在这家铺口买煎饼,有时候不”的简单日常用语,用艺术评论的句式便成为“个体与创作空间之间长期保持着非线性的关系”。以“呈现”替换“结果”,“我试了订个外卖,结果没买成”变身为“在对现代科技发起了尝试的交互后,最终形成了未完成的呈现”。

在“进阶语法”部分,当代艺术评论把词都往大而艰深的概念里解释的做法更让人哭笑不得,“凡在名词、动词、或形容词后可添加‘性’字的,一律添加”,“有抽象的绝不选具体的,有模糊的绝不选明确的,有复杂的绝不选简明的,尽量选生僻、抽象、词义涵盖内容广的词汇,把有关无关的词汇组成超长词汇。”“尽量使用错误语法,模仿英语使用大量修饰性从句。”比如,“意味着打坐沉思以简单不合逻辑的问题使思想脱离理性范畴,试图接近即便是永无法抵达的前语言领域”这般费解的句子其实说的就是“就坐着动脑子想些比较酷的东西玩儿,试试不说话,反正好像也没话可说”。

哑然失笑之余,回顾当下艺术评论的写作领域,确有作者所说的通病,笔者自省,也曾经屡屡犯之。当代艺术中委实有许多东西一时令人难以理解,当代艺术应用多种媒材创作,其讨论的问题基于每个艺术家的想象力,相比较单纯用毛笔与水墨的直抒胸臆,当代艺术更需要策展人、评论家加以注解。此时,文字理应成为沟通观者和艺术家之间的桥梁,注意,这是桥梁,而非故意设置的另一重解释的障碍,也不应该是由本来就缺乏自信的策展人、评论家对于理论和方法论的霸占。乔治·奥威尔在《政治与英语》中说,一个人若写不好文章,是因为他表达的东西本身就是模糊的,或者是他故意语焉不详。如今的评论文章表达令观者百思不得其解,所暴露的是作者理论上的不自信,对自己的想法没有把握,不愿意毫不含糊地声明自己的立场。

因为无论如何写作评论文章,都无法回避下列问题:艺术家要传达什么,艺术作品的意义是什么,艺术家为什么如此选择——材料、技术、语言、方法,艺术作品的价值在哪里?艺术家可以以作品说话,但是如果一篇评论文章连这些基础问题都无法解释清楚,还要运用半通不通的甚至是半个世纪以前的“西方译文体”来解释,那么当代艺术不被理解,让人有种是在“说瞎话”的错觉,写作者恐怕得担负起一大半的责任。

艺术家创作作品,评论者传播艺术,目的并非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卓尔不群,让广大的接受者被己所不知的“高冷”知识碾压,而是要让身边尽量多的人一起体验艺术之美,分享美,理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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